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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在我們這個國度裏,有一個叫做「故鄉」的東西。我的故鄉很遙遠,在北方,
而它留給我的印象已經非常模糊。我只記得大片大片的雪花,以及鉛色的天空和
呼嘯的北風。那是冬天,我和童年的夥伴們一起在結著厚冰的河面上打雪仗。我
們的笑聲能驚起好些黑色的麻雀,嘰嘰喳喳地掠過僵直而肅穆的樹林。
然後我來到南方上學,並留在這裏工作。這裏沒有雪,甚至沒有分明的四季。
這裏陽光充沛,人潮湧動,空氣常年污濁。高樓與高樓之間寂靜的天空彌漫
著曖昧的灰色。一到晚上,城市便散發出頹靡的氣味。時光和破碎的夢想被埋葬
在陰暗的下水道裏,不停地發酵。
我喜歡乘雙層巴士上班。我喜歡在頂層的後排,挨著窗戶。我可以俯視滿大
街的人流,又或者仰視摩肩接踵的大廈。當車速比較快的時候,潮濕的暖風迎面
吹來,讓我的長髮飄舞。我的雙眼開始模糊,頭腦開始暈眩。
就像這一天……在我離開家之後。
不過跟以往有所不同的是,我的身體充滿了酸痛的感覺。這是縱欲的結果
……阿飛……阿飛……
我只能一再地讓你相信我那最愛你的人就是我請你帶我離開喧囂的人群我願
意做飛一般的情人整整一個下午,我在Office裏做白日夢。我的眼睛
瞅著卷宗,可腦袋裏翻來覆去的全都是阿飛。他那略帶邪氣的笑容,他那古銅色
的寬闊胸膛,他那又粗又長又堅硬的陰莖……哦!真該死!我的下身竟然又產生
出腫脹感……我的手悄悄地伸了進去,能感覺到自己的陰戶就像水母一樣粘滑。
北京時間17點30分,下班,我迫不及待地沖出寫字樓,打的回家。車過
超市,我心念一動,趕緊叫停。我跑進去買了幾樣東西……
北京時間17點45分,我推開家門,不見阿飛,只有他留下的幾行字:安
妮,我走了。也許我們不會再見面了。我和你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過著不同的
生活。我們不應該在一起,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麻煩的是,我愛上了你。這讓
我感到害怕。但我會永遠想念你。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你……
北京時間18點整,我坐在沒有任何光線的房間裏,腦海一片空白。
北京時間19點15分,我一個人在街上流浪。我感覺不到饑餓,感覺不到
疲倦,甚至感覺不到痛苦。最後我躲藏在陰暗的角落裏,低著頭喃喃自語,阿飛,
你上哪兒去了?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北京時間20點45分,我來到「摩根酒吧」。我要了一瓶Chivas,
並喝空了它……於是我醉了……有一個男人來搭訕,要請我出去再喝一杯……
我搖搖晃晃地,跟著他,來到大街上。
男人叫了一輛計程車,把我推進後排,就在他也要擠進來的時候,我忽然發
現……男人的臉在霓虹燈下極其猙獰……像電影裏的怪獸!我尖叫一聲,奮起一
腳,把他踹下車去……我驚慌地催促司機,「開車!快開車!」
接下來的情景如夢如幻。我自己也不曉得是怎麼找到那個舊倉庫的……
倉庫裏亮著燈,黃暈暈的燈……我下了車,踉踉蹌蹌地闖進去……然後,我
看見了阿飛,他孤獨地蜷縮於角落,有一點點寂寞,一點點哀傷,一點點顧影自
憐,像一只疲憊的鳥兒……是的,鳥兒,我聽說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鳥兒是沒有腳
的,它只能一直地飛呀飛,飛累了,就在風裏面睡覺……
我流著眼淚向鳥兒走去,把他捧在掌心裏,我說,別飛了,我帶你回家。
「答應我……別再離開我……」
「嗯……」
「不……我要你說出來……你說……你不走了,你不飛了……」
「我答應你……我不走了,不飛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燈光漂浮在空中,仿佛觸手可及。
阿飛睡在我的身邊,卻好象相距甚遠。我生怕再次失去他……我像八爪魚似
的纏住他,用自己的身體摩挲他……他還是那麼堅硬那麼灼熱,令我愛恨交集不
能自已。
「阿飛……我要送給你一樣禮物……」
「安妮,你已經給了我很多,很多了……」
「不……我要送給你……而且……這是你自己說要的……」
「是嗎?是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嗎?」
「當然……」
「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我說……你很漂亮……」
「不對……還有……」
「我說……你身材好……」
「討厭……你都忘記了……還是讓我來提醒你吧……」
我咬了咬阿飛的耳垂,然後小聲地告訴他……
「你說……你說……你想幹我的屁眼!」
這時,我明顯地感覺到了,阿飛的大陰莖猛烈地跳動了兩下!我竊笑……
「是嗎?是想幹嗎?」
「你給不給?」
我伸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我拿出兩樣東西,那是我在超市裏買回來的
……凡士林和潤滑油。
「你看……我都準備好了……」
阿飛的臉上又浮現略帶邪氣的笑容……
「現在就給嗎?」
「嗯……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有的……全都給你……」
我爬起身來,跪在床上,背向阿飛。
「阿飛……你再幫我……疏通一下……」
說罷,我彎腰,撅起屁股。
在我的身邊,有一面明亮而且巨大的穿衣鏡。鏡子裏呈現出一個頭髮淩亂、
星眸朦朧、面頰潮紅、渾身赤裸、肌膚雪白的妖嬈女人……她活像一匹母狗,匍
匐著,喘息著,期待著……體態淫蕩之極。
「來呀……」
我風騷地扭了扭屁股……
「哦……安妮!」
阿飛忘情地撫摸我……又親吻我的臀溝,又用舌尖兒舔我的菊花蕾……
我像一塊太陽底下的雪糕……融化了……那些奶油緩緩地滲透出來,淋漓了
我的陰唇。
「阿飛……我愛死你了……」
我哭一般地呻吟……
「安妮……我也愛你……」
阿飛拿起潤滑油,擰開瓶蓋,裏面是一個尖嘴。他小心翼翼地……插入,擠
了一些進去。也許那潤滑油摻了薄荷,弄得我涼津津的,特別舒服……
然後,阿飛又打開凡士林,挖起一塊白膩膩的乳膏……
「安妮,你的皮膚真像這乳膏……你看,簡直分不清……」
阿飛一邊誇獎,一邊塗抹……因為摩擦的關係,我的肛門開始發燙,發脹,
發癢……
「阿飛……可以了……插進來吧……」
我收縮和放鬆……雖然我看不見,但我能想像得到,此刻,我那咖啡色的肉
蕾應該像魚咀一樣,一松一弛,一張一合……或者說是含苞欲放的樣子……我想
那景色一定很淫靡。
阿飛挺立起來……他那溫暖的大肉蘑菇準確地頂住了我……說實話,我有點
緊張……畢竟是我的第一次啊!我身體上的最後一塊處女地……就要被攻破了!
我屏住呼吸,咬著下嘴唇……我努力地鬆弛括約肌……我要把那朵小花蕾奉
獻給自己的愛人。
阿飛開始用力,但他的龜頭實在巨大……即使有潤滑油和凡士林的幫助,也
才塞進去一小半。而我,已經有不適的感覺了。
「安妮……疼嗎?」
「不……不疼……阿飛……用力啊!」
「嗯……」
阿飛的身體向前一壓,而我的屁股往後一頂……兩下裏同時出力,就像推針
筒一樣,大雞巴終於嵌入……天哪!滿滿當當!連一絲一毫的縫隙都沒有!肛門
裏的充實感跟陰道裏的空虛感混合在一起……我說不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
「安妮……好緊呀!」
「那當然……我是第一次啊……你慢慢地抽它一會兒……就鬆動了……」
實際上我毫無經驗,我只在錄影帶和情色小說裏見識過肛交。有些文字說肛
交會帶給女人「撕裂」的感覺,但我不覺得……我只是陰道裏空得難受……如果
阿飛有兩根肉棒就好了!不過,那不成怪物了嗎?想到這兒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怎麼啦?」
「沒什麼……」
我扭頭,送給阿飛一個嫵媚的眼波……
「阿飛……你喜歡嗎?」
「嗯……你呢?」
「還可以……來吧……動一動……」
於是阿飛開始做活塞運動。他忽前忽後,或深或淺,不溫不火,不疾不徐
……他那青筋盤結的粗糙莖身像銼刀一樣,挫著我裏面的嫩肉,令我的感覺火辣
辣……數十個來回之後,我的肛道徹底通暢了……抽送之間不再艱澀,它逐漸滑
膩起來,甚至發出「唧唧」的聲音。
「安妮……」
「哎……」
「做好準備……我給你……來幾下狠的!」
話音未落,阿飛突然發力,他的大龜頭像一個重錘!撞擊在我的柔軟處…
…哦!我的整個屁股都酥了!快感忽然降臨,我不由自主地打個激靈,尖叫
——「阿飛!好舒服!」
「是嗎?那就……多來幾下!」
阿飛大開大合直拉直推……每一下都恨不得幹進我的腸子裏!我……我進入
了狀態!真沒想到!原來肛交也能帶給我快感——而且是痛快淋漓的快感——好
刺激啊!我無恥地聳動屁股,迎合那強有力的撞擊!
「啊!阿飛!啊!阿飛!」
阿飛越發地瘋癲……他一邊狂操,一邊打嗓子眼兒發出野獸般的「呵呵」
之聲,同時蹂躪我的乳房,捏我的乳頭,還把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無名
指、小指……盡數塞進我的陰道裏,又摳又揉……
我喜歡!我喜歡他的粗野!喜歡被他糟踐的感覺——我希望他的動作更強烈
一些!
「阿飛!我要來了!別停下!別停……」
我的屁股蛋被撞得「蓬蓬」直響!
「阿……阿飛……快!快跑!」
我已經看見終點了……我豁出去性命,像一匹衝刺的母馬,潑啦啦地顛跑,
最後騰空而起!
「哦……我飛了……」
我周身的血液忽然之間不知去向,身體輕若鴻毛……快樂無邊無際,像浩瀚
的蒼穹。
(四)
阿飛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輛北京吉普,白色的2020,還敞蓬。我笑他矯
情,他卻說:「我就跟這車一樣……檔次雖然不高但很實用……不是嗎?」說罷,
他擰腰擺胯,兩手在雙腿之間做出掛檔的動作。
「安妮,你想飛多快?」
我們飛在高速公路上,道路兩邊的田野一望無際,天空密雲欲雨。天氣預報
說「瑪莎」就要登陸了,她來勢洶洶,據說是12級。
「安妮,跟我走吧!」
阿飛握著方向盤,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前方,卻忽然沒頭沒腦地蹦出一句。
「走?去哪兒?」
涼風獵獵,吹亂了我長髮。我伸手去攏,但總有那麼幾縷快樂地飄拂在風中。
阿飛側過臉來打量我。
「天啊……你真美!」
「好好開你的車吧……好象要下雨了……要不,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果然有一些清涼的雨絲飄落,沾在我的臉頰上……
「嘿嘿……說來就來。」
阿飛猛一打把,車子拐上一條泥濘小路。顛簸中我大聲問他……
「喂!你這是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
阿飛踩盡油門,吉普車咆哮著,野獸一般向前沖。我在車上前仰後合。
又開兩三分鐘,連路都沒有了,我們開進一片小樹林裏。阿飛熄火,然後愣
愣地看著我,不說話。
我也不做聲。樹林裏幽靜極了,頭頂上籠罩著春蠶吐絲般的「沙沙」響,光
線灰暗,空氣中浮動著青草和泥土的氣味……這股氣味讓我回想起童年……那漫
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安妮……」
阿飛打破了寂靜。他握住我的手……欲言又止。
「什麼事兒?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
我溫柔地反握他的手掌……他的掌心裏全是汗。
「我想離開這裏。」
阿飛的臉色變得陰鬱。
「我惹了大漏子……你知道,我是做黑道的……除了賣白粉,我什麼都做
……包括開窯子。」
雖然我對阿飛的「職業」略有所知,但從他自己的嘴裏說出來,這還是第一
次,他不說,我就不問。其實我很想瞭解他……和他的過去。
「上個月……我們那兒新來一女孩,才十六歲,被王聖堂的兩個老大看上了。
你聽說過王聖堂嗎?那可是我們這兒最牛逼的幫會!殺人不眨眼啊……連公
安都不放在眼裏……那兩個老大,一個叫炮哥,一個叫刀子,都是沒有人性的家
夥……」
阿飛的手開始顫抖。我緊緊地握著他……聽他往下說。
「他們……看上了那女孩,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我實在看不過眼,就偷
偷地把她放跑了……後來這事兒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王聖堂的耳朵裏,刀子說,
誰敢跟他作對,誰就沒好果子吃……」
雨漸漸稠密,穿過枝葉,打濕了我們的頭髮……
「我有幾個兄弟,勸我出去避避風頭,結果……我還沒來得及上路,就被他
們找著了……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恐怕……」
「阿飛……你做的對!換了我也會那麼做!」
我湊過臉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你打算去哪兒?你想帶我一起走嗎?」
「你願意嗎?」
阿飛拽我一把……我順勢依偎過去,撲在他的懷裏。
「我願意……帶我走吧!」
「安妮!」
阿飛抱緊我,吻我,吻在舌尖像霜淇淋一樣溶化。
「阿飛……要我……就在這裏!」
我的心中忽然泛起柔情。阿飛點頭,把座椅靠背傾斜到30度,然後躺下
……我站起身來,面對著他,開始脫衣服……我是從寫字樓裏溜出來的,一身的
打扮還很職業,高跟皮鞋,長筒絲襪,白襯衫,深藍色套裙……儼然就是白領麗
人。但這個麗人在風雨中蛻皮……漸漸地一絲不掛還原了本色。
「我好看嗎?」
我站立在自己的座椅上,舒展雙臂,做出飛翔的姿勢……灰暗裏,我的身體
顯得格外白皙,簡直白得有些驚心動魄……
「安妮,你是天使。」
阿飛仰視我,兩眼炯炯有光……
我燦爛地笑……接著跨過去,背靠方向盤,優雅地伸出一條長腿,繃直腳尖,
輕輕按摩阿飛的凸起。
「啊……」
阿飛發出一聲悠長的呻吟。
雨越來越大,但被茂密的樹葉篩過,變成細碎的雨霧,飄飄灑灑,它籠罩著
我的發,我的胸,我的小腹,我的兩腿之間……那股涼意沁透肺腑。
「過來……安妮……」
阿飛的臉上也盡是雨水……
「讓我親你下麵……」
「才不幹……」
我嬌嗔……然後低頭看了看,見那濃黑的陰毛全都濕透了。我用手指略微梳
理,它們便服帖在雪白的肚皮上……我又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大陰唇……陰唇蘸著
雨珠兒,使它看上去晶瑩如玉。
「安妮……」
阿飛催促,並張開嘴巴……像一個在等奶吃的孩子。
我笑了……我跪下去,雙臂撐著靠背,用陰唇與阿飛的嘴唇接吻。
阿飛的舌頭一下子就躥進陰道裏,舔我的嬌嫩……我不甘示弱,反手解開他
的褲帶,把他的大雞雞掏出來,握在手裏玩弄不休。
從遠處滾滾傳來鬱悶的雷聲……
「阿飛……掛檔嗎?」
還是我沉不住氣……我想要了!
阿飛捏了捏我的屁股蛋,我想他是在表示同意。於是我離開他的嘴唇……迅
速地調整好姿勢。
「來吧!」
阿飛的陰莖今天格外狂野,矗立得筆直,堅挺不拔,頂在我的陰唇之間…
…等待我的容納。
我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我的屁股突然往下一沈,阿飛便深入到我的子宮裏……是我自己太用力了,
結果是魂飛魄散。
「阿飛!阿飛!你壞死了……」
我哭喊著,捏緊拳頭,使勁兒地捶打他的胸脯……
但我的臀卻不由自主地起起落落,一下又一下,迅猛且沉重。
「安妮……用力……我……我要來了……」
「不許這麼快!」
我尖叫!同時把上身挺起來!讓阿飛的陰莖插到最最深處!
「不行……我……我今天愛死你了!」
阿飛的雙手緊緊地緊緊地合攏著我的屁股,不讓我動彈……於是我便揉他,
用我那最柔嫩的花心揉他……我能感覺到他的陰莖在膨脹,再膨脹,最後它像個
大氣球一樣,充滿了我的陰道……嘭!爆炸了!岩漿激射!精液四濺……!
我的五臟六腑像是被燙傷了……我渾身顫慄繼而痙攣……真沒想到我這麼快
就來了高潮而且非常洶湧……
這是我跟阿飛最短促的一次,也是最酣暢的的一次……
但我卻不曾料到……這也是我跟阿飛的最後一次。
垂直的雨道扯天扯地。隔著玻璃窗看出去,幾十米外白茫茫一片。但這只是
「瑪莎」的前奏……厲害的還在後面。
我和阿飛坐在咖啡館裏。我們是半個小時之前趕回城裏的,先去商店狂購衣
服,眼下我們從裏到外煥然一新。
阿飛換上一身西服,雖然款式是休閒的,但看慣了吊兒鋃鐺的他,我的眼睛
……還是不太適應。
咖啡館裏空空蕩蕩,好象只有我和阿飛兩個客人。服務生聚在另一個角落裏
偷懶。燈光是橘紅色的,把氛圍渲染得很曖昧。
我要了一杯Cappuccino,裏面摻了Galliano,入口芬芳。
「你不喜歡喝咖啡嗎?」
阿飛搖頭,沖我舉了舉啤酒瓶子。
「那你應該去北方。」
我笑著說……
「阿飛,我們去北方吧……那裏有的是酒……」
「還有什麼?」
「還有冬天……真正的冬天,大雪紛飛,滿世界都是白色。」
「還有呢?」
「嗯……有冰,連河水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小時候我踩著冰刀,在河面
上滑行,一滑就是老遠……」
阿飛邪邪地笑……他的手在桌布底下伸過來,撫摸我的大腿。
「有你這兒滑嗎?」
「討厭……」
我假裝害羞的樣子。阿飛大樂,索性把椅子挪近,挨著我。
「安妮……真的,你這裏好滑好滑。」
我新換的高筒絲襪,Barbara的牌子,緊貼我的肌膚。阿飛愛不釋手,
由外及裏,最後手指頭徘徊在陰戶上……
「別這樣……會讓人看見的……」
我小聲地告誡阿飛……同時兩腿併攏,夾緊那只討厭的手……不讓它亂動彈。
「放心吧……我就摸一會兒……就一會兒。」
「不行!」
「求你了……安妮……」
「就……一會兒?」
偷偷張望四周,的確空蕩無人……我嗔了阿飛一眼,卻鬆開了雙腿。
「摸吧……小色鬼……」
「嘿嘿……」
阿飛以若有若無之力挑逗我……我真受不了……我的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這般
敏感?但覺幾條毛毛蟲在我的肉丘上爬呀爬呀……忽然叮了一小口……我立刻打
了個激靈!
「阿飛……要不……咱們回家吧……」
「回家幹什麼?」
「你真壞……明知故問……」
「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阿飛的手指在繼續……啊,不行,一汪水兒溢了出來……把棉質的內褲都浸
透了……
「你說不說?」
「說什麼嘛……」
「你這才叫做明知故問……快告訴我。」
阿飛把耳朵湊過來……我恨恨地咬了他一下。
「回家跟你做愛……你這個臭小子……你不就是想聽我說下流話嗎?」
阿飛笑著點頭。
「那好……」
我的手也伸過去,先拿捏住他那柔韌的七寸……然後用甜膩膩的聲音跟他耳
語……
「咱們趕緊回家……把你的小弟弟放出來……放進姐姐的小逼逼裏……姐姐
都出水了……裏面好癢癢啊……還有後邊的小洞洞……也在等著你呢……你不想
要嗎?」
阿飛勃起了……他的勃起特別迅猛,一下子就進入狀態!
「那好,咱們回家……」
就在我和阿飛蜜裏調油兩情繾綣之際,忽然「咣當」一聲巨響!是咖啡館的
大門被人一腳踢開!緊接著,沖進來十好幾個兇神惡煞。只見阿飛的臉色突變,
「唰」地站起身……
「好小子!」
一個又瘦又高、長髮披肩的男人抱著胳膊,向我們踱來。
「你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阿飛的胸膛一起一伏……
「刀子!你別逼人太甚!」
那叫做「刀子」的男人啐了一口……
「我呸!老子活這麼大,只知道啥叫屄人,不明白啥叫太甚!」
他來到近前,拽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
「他娘的!老子找你找得好苦,你他媽的卻在這兒泡妞……」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轉到了我的臉上……他先是一怔,緊接著眸子裏
精光一閃……
「乖乖……原來泡上了一件精品……你他媽的也不早說!得了!你放跑了我
的妞,就拿這一件充數!我的媽呀……這比頭前的強太多了!
你瞧這肉色……嘖嘖嘖……能掐出水兒來……」
說著說著,便欠起身子,伸手來摸。阿飛一把將他推搡回去。刀子大怒,一
拍桌子,桌上的杯碟跳了起來……
「嘿!你小子……八成是活膩歪了!」
「刀子,咱倆的事兒咱倆搞定!跟她沒關係!走吧!」
「別急……別急嘛……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刀子陰險地笑,右手向懷裏摸去……
「你別動……」
阿飛把桌子一掀,身子往後一躍……沒想到早就有人候在那兒,當頭一棒
……阿飛一聲慘叫,捂住腦袋……鮮血汩汩地從指縫裏溢將出來……
「別打!別打他!」
我不顧一切,撲上去,抱住阿飛……
「別打……你們……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只見刀子從懷裏摸出一支雪茄,以整好暇地叼在嘴角……
「想怎麼樣?嘿嘿,問得好!」
阿飛推開我,站直身體。他面色煞白,但眼睛裏卻寒氣逼人。
「刀子,我告訴你,要不你就把我做了,不然的話,老子跟你沒完!」
「我操你媽!」
刀子一揮手,七八條漢子一擁而上,手裏的鐵棍此起彼伏,但聞棍棍著肉的
聲音……我瘋狂地哭喊著,扯拽著……但毫無作用……我趕緊扭頭,撲到刀子跟
前,哀求他……
「求求你……別再打了……求求你……」
「停——」
刀子拖著長調,跟京劇裏的念白似的,轉了幾個彎兒……
「看看死了沒有?」
我又轉身,跑回去分開人群,蹲下來,捧起阿飛的臉……他滿臉血污,已經
昏迷不醒。
「呵……還他媽的情深意長呀!」
皮鞋叩地,聲音來到我的身後,停住。然後我的脖領子被人拽住……
一把將我拽起身來!
「你聽好了……」
我一扭臉,便看見刀子的眼睛,貓頭鷹一般又尖又利!他咧嘴一笑,露出兩
排白森森的牙齒。
「你的情兒我們帶走,想讓他活命的話,乖乖給我打電話……」
說罷鬆開我,手指間變出一張名片。
「你看,我可是正經做生意的,連片子都有……」
接著嗤啦一響……他撕裂了我外衣,將名片塞進我的乳罩裏,又順手捏了一
把……
「哈哈!是真貨!還很有彈性!」
阿飛就這麼著被人架走了……我傻呆呆地坐在窗前,不知道該哭還是不該哭。
外面風雨大作,風如虎嘯,雨似傾盆。
瑪莎……她終於來了。
街邊的洋紫荊在風雨中飄搖……忽然間,它們全變成了蕩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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