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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誰嘀咕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啊,也太會玩了,做什麼都不挑場合。」
而黃毛淩銳的目光立刻像把匕首跟著聲音就追了過去,對方瞬間啞了火,不
再作響。
這時,車子又拐了個急彎,離心力讓車裡的人左擺右倒。此時黃毛的右手依
舊狠掐著王小莫的乳房,下體的生殖器更是不依不饒的抵在她的陰戶上,只是在
這當口,下盤略有不穩,他的左腿不自然的向外撇著,整個上身卻向右側橫擺。
而依偎住黃毛的王小莫這時忽地動了。動的那麼自然又出其不意,她的右腿膝蓋
趁著黃毛男開叉的空檔,猝然抬起,狠狠砸在了對方的睾丸處,整個動作乾淨力
索,頗有花木蘭當年的神勇。
「噢,你這婊子,」黃毛痛的眼睛都眯了起來,臉上的疙瘩肉更是猙獰的醜
陋,整個身體也蜷弓如蝦米,一下子便癱坐在地上。
王小莫卻已轉過身,含著腰,急不可耐的拔拉著人群,也不管眾目睽睽之下
自己衣衫不整的身體,一路搖搖晃晃磕磕碰碰的來到了車門前。
「司機師傅,快開門。」王小莫驚叫著。
後面狂暴的聲音卻蓋過了她,「都給我閃開,誰擋老子我捅死誰。」
人群中瞬間分開一條細小的甬道,整齊劃一的如同兵士列隊。
「媽的,敢踹老子的命根子,老子弄死你。」
王小莫心窩子都要蹦出來了,現在的局面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還好,車一頓,門立即開了。靠近車門的人紛紛往外湧,王小莫第一個被擠
了出來。她慶倖自己掐對了時點,巴士在拐過急彎後就是停靠站,如果這個過程
中巴士速度略慢,後果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眼下還未脫離險情,王小莫踩著高跟鞋,無奈的向著馬路對面急奔,邊
跑邊喊救——命。
「老婆,都是我的不對,你別跑,有話我們回家說。」後面黃毛的聲音倒是
變了個腔調。
這時,不知哪個旁人嚷了一句:「呦,現在小倆口吵架也整得跟動作片似的
呀。」
王小莫不禁赫然。「誰要做他的老婆了,哪裡又成了小倆口了,也太不要臉
了。」下意識的向後張望,卻看到那兇神惡煞的疙瘩臉大步竄了過來。
「天呢,這人怎麼這般無賴。」王小莫急得憋紅了臉,慌亂間,腳下一滑,
忽地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呀!這該死的高跟鞋。」
不等她站穩,右邊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嘶鳴著急駛過來,氣勢洶洶,如催命
的閻羅 .王小莫一愣,跟著雙眼一閉,心說:完——了。
卡車的輪蹄子在馬路上劃拉出兩條老長的墨印,蛇一樣猙獰。而車頭在滋滋
的輪胎研磨聲中,勉強彆扭的轉了個弧度,這才堪堪停住。
片刻間,周圍霎時靜了下來,只一會兒,又卒然炸了鍋。
有人喊「呀,出車禍了……」
又有人喊「不好,撞到人了……」
「啊喲!真慘……好大的一灘血……」
「啊呀,是個姑娘……」
有人沖了上去,是卡車司機,他扶起了王小莫軟軟的身子。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霍然王小莫胸口一陣劇烈的起伏,四肢跟著打擺似的微微顫慄,喉嚨裡也發
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吞吐出來似的。好一會兒,這抽搐似的症
狀才平靜了下去。
「快打120 啊,啊不,110也要打……」
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不,不……我……我沒事。」王小莫睜開迷迷糊
糊的眼,臉色依舊死白死白的。她捂著自己的心口,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又一下
子倒在了司機的懷裡。
「姑娘,別硬撐,120馬上就來了……」卡車司機一臉的焦急。
好在這時的王小莫眼神裡逐漸有了亮彩,呼吸也較之前逐步平穩,只聽她顫
巍巍的說道:沒事,我……過一會兒就好了,不用去醫院……只是被嚇到了。
「
「那也不行啊,總要去醫院查查啊……」
「沒事的,我還能自己走呢,你看。」說完,王小莫原地站了起來,向前走
了兩步,剛好走到卡車的駕駛室旁,一低頭,腳跟一灘濃稠的黑紅。不禁一愣,
手扶著卡車的側燈,身子跟著往前探,就見到了令她動魄驚心的畫面。
眼前有一個人橫在那裡,橫的像一灘泥。脖頸處的皮膚連帶肌肉都像似被熨
鬥熨燙過一般,焦黑裡泛著紅,紅裡又透著青。肩膀處,連著脖子的後腦勺駭人
的凹陷進去老大一塊,暗黑的血從中滾湧出來,觸目驚心的向外淌滿了整整一圈。
那人的半邊臉也因擠壓軟塌下去一整塊,連臉皮子都被扯掉了半邊,而露在外面
的半側臉上卻有個突兀的黑洞,僅有的一絲眼部肌肉順著眼眶懸垂下來,上面吊
著一隻不甘的充滿血絲和怨恨的猙獰的眼,它……直突突的瞪著王小莫……
王小莫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死者正是那個黃毛。司機第一眼瞧見了王小莫,急打方向盤後卻還是撞倒了
黃毛。
等王小莫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醫院裡。一旁的交警在給她做了簡單的
筆錄後便匆匆走了。
打完點滴後回到家裡,已經晚上11點了。王小莫很累,卻翻來覆去的怎麼
都睡不著,腦海裡閃爍的都是那幅血跡斑駁的畫面,那只突兀的眼睛好像就環繞
在她面前,怎麼也揮之不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累得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經理收到了王小莫的病假單。王小莫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她又去
醫院打了吊針,回家後更是無力的躺倒在床上,臉上一片迷茫和憔悴。她蜷著身
體,脆弱的像一隻孤零零的小鹿。
時間很快,月牙兒不知不覺地已從樹梢下升起。
黑暗裡,傳出一點悉悉索索讓人琢磨不定的聲響。聲音很細小,時隱時現。
一道細光透過窗臺劃破了些許勻繞在寂靜中著的黑暗,將一隻粉色的小倉鼠定在
那裡。它看上去很惶恐,瑟瑟的用皮毛裹住自己,彷徨的腦袋略微張望,便急著
向一旁的牆角竄去。
這時,一旁卻傳來一聲貓叫,兩隻黃亮鬼異的瞳孔在黑暗中一閃,倉鼠就再
也動彈不得。這只貓顯然對這裡熟門熟路,它是華鵬叔叔十幾個月前從國外帶來
給王小莫養得一隻藍貓。黑暗中的藍貓似乎有點得意,它懶懶的向後弓起背,稍
停,卻陡然一凜,再也顧不得地上的倉鼠只向著過道那邊跑去了。
而此時,臥室裡好像旋起一股風,窗子卻未曾開過。
王小莫今天基本上一直在酣睡,除了去了趟醫院,掛了個電話,她都有點分
不清早晚。昨晚做了噩夢,徹夜未眠。到現在雖然補了長長一覺,依舊覺得暈暈
乎乎,所以還只得躺在臥室的床上。
她依依稀稀的記得昨晚的那個夢。夢中,她自己似乎化作了一頭無助的小鹿,
在林間沒命的奔跑。後面有個猙獰的獵人,不休不止的要將她置於死地。那個獵
人好可怕,他有一隻怨毒的眼,那眼似乎帶著高深莫測的法力,將她堵在無邊的
黑暗裡,一點一點靠近她,要剝她的皮。
不知道為什麼,王小莫仿佛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夢裡,原來,夢境也是可
以重疊。如同電影,有了上部,自然也會有續曲。她覺得那個獵人回來了,帶著
殘忍的笑。那可怕的獨眼也只對著她,化作千萬萬萬萬千,圍繞著她,侵噬著她,
將她剝落剝落。剝落得她胸口一痛,全身便赤裸了。那獵人笑得更得意了,死按
著她的胸口,扭擰扭擰,要把她的柔軟榨盡。
「啊……」王小莫驚叫,她睜開痛苦的眼,月光散在床頭,而一團濃郁的黑
霧卻莫明的罩在自己幾近赤裸的身體上。
「嘿嘿嘿」突兀的笑聲劃破了臥室裡的靜籟,陰悚又淒厲。而更鬼異的,黑
霧裡居然憑空伸出兩隻手,兩隻慘白且尖銳的手,這手貼著王小莫的皮膚,開始
一寸一寸,慢慢悠悠在平滑的小腹上撥弄,撥弄,像似要刨開這裡的脆弱,好品
鑒裡面的柔軟。
王小莫想掙紮,卻未能動的分毫。那手卻只停留了片刻,既而向上向上,一
點一點,環住豐腴挺拔的的胸脯子。忽地收攏,像似要把它們鎖住,訓導它們聽
話。對,它們可以橫溢,但莫再如此乖張,總是分毫必顯的把自己的白嫩和柔美
直挺挺的向外炫耀。
「啪」的一聲,像是要壓制胸脯子的傲氣,慘白的手狠狠的扇在了王小莫的
乳房上,乳肉蕩漾,掀起肉白色的漣漪,少頃,隨即回擺,愈加不屈的聳挺著。
「啪,啪」又是兩下,乳肉愈是不服,左右搖擺著抗拒著粗暴的挑釁,頂端
的兩粒紅豔豔的蓓蕾更是任性的昂揚著腦袋,像是在唾棄對方的無理和可笑。
「啪啪啪啪」那黑霧卻似相當欣賞乳肉堅韌頑強的表現,越發肆意的戲弄拍
打。此刻,慘白的手對上了嫩白的柔,不死不休,定要在彼此間分個高下。
頓時,室內響起了一系列拍打聲如同得意的打擊樂,讓王小莫沉浸在屈辱又
悲切的憤恨裡,她忍不住喊到:「夠了,你這混蛋,究竟想怎麼樣。」雖然恐懼,
但憤怒暫時讓王小莫找回了尊嚴,她的眼眸裡閃著倔強的光。
「夠了,哈哈哈,你說夠了,哈哈哈。」
「老子主導的好戲連戲前戲都未拉開,你說夠了。」黑霧中的聲音狂妄陰狠,
又分明如此耳熟深切,不是那疙瘩臉黃毛,還能是誰。
「是你,你這個畜生,快放開我……」
那黑霧卻不再言語,只是用慘白的手扭擰著王小莫胸前的兩個蓓蕾猛的向上
提拉,提拉,提拉到乳肉韌性的極限,依舊死拽著不放。漸漸的,王小莫原本白
皙的乳房滲出了黑紫色,甚至連那皮下青紅的血管壁都開始泛起絕望的黑。
這侵襲的刺痛令王小莫銀牙緊咬,玉般的粉頸處點點滴滴滲出細雨般冰冷的
汗,眼睛更是痛苦的緊閉著,卻依舊側著臉不屈不服不吭一聲。
「喵」這時,破空一聲貓叫,藍色的身影化成一股矢箭向著黑霧直補過來,
看到主人受襲,這域外的藍貓卻是護主心切,驍勇敢戰,毫不畏懼的沖向了盤踞
在床上的黑霧。不曾想,躍至半空,卻被那銳利的雙手當空抓住。
那黑霧哈哈大笑,一把將藍貓擲在牆上,可憐的藍貓哀鳴了一聲便不再動彈。
而此時的王小莫倒是騰出了身子,翻滾著爬出床外,跌跌撞撞的向臥室門外跑去。
身後的黑霧如影隨形,且越發倡狂,它整個身形陡然變大,黑霧變成了黑霾。而
霾中紅光閃現,隱隱的顯出一隻猙獰陰毒的眼。
「騷蹄子奶娃,老子今天要操到你服軟。」
王小莫哪裡還顧得了對方的汙言穢語,光著屁股頂著大奶急吼吼的跑到了客
廳,是否全裸也已不再重要,一心只想著打開總門,避那妖邪,好逃之夭夭。
昏暗中,眼見房門近在咫尺,顫抖的身體立刻伸出白玉般的臂膀,剛想開門,
門前卻突地紅光閃騰,跟著黑霧翻湧,卻是堪堪晚了一步。無奈直得步步後退,
只是才退了幾步,王小莫婀娜的身子就覺得抵到了一面冰冷的隔柵,瞬間,寒意
從腳跟湧起,恐懼不可名狀。
那黑霧倒是不急不忙,不緊不慢,胸有成竹的一點一點向她圍攏過來。
此情此景,王小莫不免心生絕望,二天前那一刻的恐懼影像似重播的電影片
段被載入到她的腦海裡。她的身體一軟,上身不禁向後沉,卻粹然感到身後有個
圓滑的東西胳肢著自己的後背。是個門把手,洗手間的門把手。連忙轉身開門躲
了進去。
家裡的洗手間不大,好歹倒是按了個插鎖,王小莫慌慌張張的把鎖扣了,身
體貼在門背後,大口喘著氣,心裡頭不斷祈禱這門能盡可能長的抵禦住對方的侵
襲,等挨到天亮,便贏得了生機。
「哐」一聲撞擊,接著又是一次,鋁制隔柵在顫抖,貼在門背後的王小莫跟
著顫慄。胸前冷汗淋漓,乳肉隨著撞擊一同顛飛。仔細看,連幽幽的跨間也被駭
得滲出點點晶瑩的淚,如同在哭訴和埋怨今晚所遭受到的不幸。
「哐」撞擊聲越來越大,洗手間的柵門也震動的愈發強烈,似乎隨時都會被
崩裂會消離。王小莫驚恐萬分的用手在門框邊巴拉著,下意識的做著最後的抵抗。
忽地,壁燈亮了。亮得璀璨奪目,亮得暖人心田。
撞擊一下子便止了,止得乾乾淨淨,沒了聲息。仿佛室內跳動的音旋終於行
到了它的休止號。號令一到,一切重歸靜簌。
這靜簌讓王小莫好歹松了一口氣,她怔怔的看著對面牆壁上掛著的鏡子,鏡
中的自己髮髻繚亂淚眼婆娑,本來傲氣的雙眸如今沒有了半點神采,長長的眼睫
毛一同頹廢的耷拉著,像是為了掩飾灰色瞳孔裡所掠出的一絲苦澀的光。而以往
盛氣淩人不可一世的胸脯子,此時更是斑斕點點緋紅一片,與四周白玉似的皮膚
相印,愈加腥紅淒美,不忍直視。似乎這最後挺韌的胸膛也已經將不屈和頑強耗
盡,只剩下黯然的無奈和唉歎。
滴……答……王小莫的心在滴血,再好強的人也有軟弱和累的時候,她好想
睡,好想找個人來依靠。此時的她最需要撫慰,哪怕只是一會兒。或許是天遂人
願,鏡中隱隱的出現了一隻慘白的手,熟悉的手。它悄悄的恰如其分的搭在了她
的一側肩頭,就像是在給她最需要的撫慰。
「不……」王小莫驚呼,她猛的轉過頭,卻發現自己肩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
有。她有點錯愕,但是鏡中的手依舊不急不躁的緩緩的觸碰著她的肌膚,像是在
賞鑒一具藝品,一點一點順著肩頭又賴皮似的滑落到她的胸脯子上,只粘著這處
起伏且輕輕撩撥,它,最喜歡這裡的柔軟。
王小莫想跑出去,但是她又不能確定那詭異的黑霧是否依舊還在門外,身體
上明明什麼都感覺不到,可鏡中卻真實的顯出了那淒厲又熟悉的手,到底哪個是
真實,哪個又是虛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或許,真與不真也只隔著一面,一
面你未曾注意的角度。
王小莫側過身體,換了個角度去看那鏡子。那手卻猝然沒有了,瞬間消失的
無聲無息。緊繃的神經跟著一鬆,只是片刻,身體又止不住的瑟瑟起來。此時,
鏡邊向著窗外的一角隱約有了黑色,濃且稠。半分半分的開始翻滾。
一會兒,又滾湧著向著鏡面四角急射,猶如章魚噴出的鬼墨,將整個鏡面染
黑染黑。黑得如此徹底,黑得又如此顛覆。以至於,黑墨中隱現出了點點紅暈。
那紅暈好似極有靈性,瞬間眨了一下,又猛的張開,一隻詭異到極致的眼猝然跳
躍在鏡中的畫面上。略停,又帶出了後面一張熟悉的臉。
扭曲的只有一半的臉。猙獰,陰狠以及血和腥,還有那一口爛黃的牙……
王小莫沒叫,一聲沒吭,她跑了,轉身就跑。打開洗手間的柵門從燈光裡出
來,就把自己豐腴窈窕的身子交給了一個冰冷的扭曲的蓄勢已久的雙手裡。
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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